老满发起的题目。各有各的故事。下面是我的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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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是不是我不正常,我没有一点“背井离乡”“流浪”的感觉。倒是出来之前,真的要出来了,心里反倒没底了,心想出去就不像在国内那么方便了,只要在国内什么事都好办。后来出来后很快也就适应了,就跟到家了一样。反倒是回到国内心里有些不踏实,心里总在想:只要回到布里斯班什么都好办。上次在欧洲转了一圈,回到布里斯班自己的家,开着自己的车走在自己熟悉的道路上,那心情舒畅极了。
当然,损失是肯定有的。你到一个不同的文化中,你比当地人要花更多的时间来适应语言和文化,这是不公平的。再有就是我称之为“文化夹缝”的效应。中国人说我们是外国人,外国人说我们是中国人。有点里外不是人。
ok, 回到老满的话题。我出来是处心积虑的。出来前也是在大学里教书。老实巴交,工作闷头踏实。就是与“进步”无缘。上至体制,下至单位的复杂人事关系,我已经深恶痛绝。一个计划便在心里产生了:出国。只听说外国人际关系简单,肯定适合我,其他就不管了。从那开始便默默地努力并寻找机会。那时教育部和学校直属的部都时不时有出国名额下来。但基本上都是幕后“内部消化”了。后来上面有了统一规定:不能走后门,必须要统一考试。主要是考外语。考过了才能有被推荐的机会。我的机会来了。很多年轻教师都去考,那次我考了本校第一名。系主任对我不错,说同意推荐我。其实就一年的进修。但我心里已经打算不回来了。我的目标是美国,很快有了美国的名额,但还是被某处长的侄子顶走了。我很无助,但他们也保证下个名额肯定给我。下一个是澳洲。。。。。
出国前系主任找我谈话。他有些结巴。结了半天才绕到正题上:你看那谁谁谁,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还没回国,公安局已经来过好几次了。。。。。。当然,我相信你是不会的。。。。。。。
我没有说话。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。。。。。
。。。。。
后来,很多年后,第一次回国,我带了一瓶酒去看他。老了,刚退休。我不知道怎么向他交代。反倒是他先说了:走是对的。都走了,你们那一批已经没有剩下的了。。。。。我如释重负。